很多朋友都晓得,李中堂鸿章大人,被称为清朝的裱糊匠。
尽管作为南方人,似乎一听这词也容易懂,实际上,裱糊主要流行在北方。
它的解释是这样的——
用纸糊房间的顶篷或墙壁等。旧时用面粉或淀粉加水熬制为糊状,即浆糊来粘贴,多用于农村墙壁。
可见,裱糊跟泥工砌匠一样的,是一门建筑技艺。但很难上升到艺术层面。
今天我们要说的,却是比裱糊更精细更要天赋的事:
裱画。
裱画,也分层次。
一是把画装裱起来,使之适合挂放展示。
更高级的,则是修复。
今天这几张照片,展示的正是70多年前裱画工坊里的事。
我们夹以国家级非遗传承人王辛敬的回忆,来增强朋友们对裱画的理解。
在学徒阶段,其实跟很多其他技艺是一样的,你得勤快,从最小的事开始。
这些小事,跟正事可一点不相干,无非是擦桌倒茶扫地。
但细处见性情啊,师傅在看着你呢,如果连干这些活都没耐心,哪怕你有裱画天赋,也是不可能被留下来的。
过了初级考察,就进入“发臭”阶段了。
那就是“洗粉子”。
把面粉里的面筋洗掉,发酵,起霉,做浆糊。
现在一些孩子只见过透明胶,不知道浆糊是什么样子。
80后们应该还记得,浆糊是有一股子刺鼻气味的。
做久了,气味就难免钻进头发里,沾到衣服上。
所以,王辛敬说,我们被人笑为臭裱画的。
据他观察,以前,很多裱画匠死于癌症,可能就跟长期接触这种霉菌相关。
不过,他也说,只是可能而已,并没有科学的数据可以支撑。
而且,现在也不必徒手做浆糊,而是用机器制造。省事又安全。
裱画匠更高阶一些的,是做修复。
王辛敬说,装裱工中,十个里有一个,可以做修复。
一要天赋,有些人天生就对此事有感觉,有人再培养也感觉不起来。
二要心性,细致,稳当,承压力强。
三要审美,你得有那本事,跟画家书法家神交。知道他们为何如此下笔,为何这里轻,那里重。
遇上古代作品,这些就显得更为重要。
对于初入修复的人而言,可能把一副作品从原来的装裱框框中,完好地取出来,都得好几天;稳不下心,是会气得把人家的宝贝都搞坏的。
唯做久了,就有了计划;见到一幅画,一幅字,知道怎样取更容易,更安全。有时还得先润两天再说,绝不能操之过急。
前面说到承压力强,乃因很多书画,真是古代传下的呀。一旦损坏一点,就不可挽回,用王辛敬的话来说,就是:看到真迹,感觉浑身舒坦,然后,惶恐。万一修不好怎么办?哪一幅都赔不起啊……故精神高度紧张。
明朝周嘉胄在《装潢志》里说:
古迹重裱,如病延医,医善则随手而起,医不善则随手而毙。
王辛敬深以为然。
他还说,修复古画,有种与古人隔空对话的感觉,似在穿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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