据资料记载,国画大师张大千一生有四位夫人,也有多位红颜知己,他从四川辗转到日本和上海,并迁居北平、成都,长时间在汉城(今首尔)、敦煌、印度等地游历、创作,晚年又辗转迁徙阿根廷、巴西、美国和中G台湾。张大千一生经历了太多的悲欢离合,他有十几个孩子,大多星散各地。在张大千众多儿女中,据说张心瑞最受钟爱,因为“她最能揣摩老父的心意,也最知体贴”。
张心瑞是张大千的长女,张氏家族排行第十,为二夫人黄凝素所生。张大千给她起了个小名“拾得”,意为“捡来的”。那个你那代的人习惯给孩子起个土土的小名,或是逗孩子说是捡来的,以便孩子更容易抚养。张大千也不例外。
张大千一生交友广阔,他在外讲友情,经常给人送画,甚至有些不相识的人,只要相求,都会送画。可是在家里,子女却不可以随便开口向他要画,更不可在生日的时候要礼物。张大千说,子女的生日就是母亲的受难日,哪有父母给孩子送礼的道理?
在张家,孩子们过生日要给父母亲磕头以谢父母的养育之恩,全家吃面庆生。可在张心瑞18生日时,却意外得到了父亲的赠画《倩影》,这幅背面仕女图作于1944年,是张大千送给张心瑞十八岁的生日礼物,并题上“十女心瑞十八岁生日,写此与之”。
这让张心瑞很意外,她说:“父亲在家讲规矩,在外重友情,他的好多字画都是送给朋友,甚至有些不相识的人。但在家里我们子女是不可以随便开口问父亲要画的。”
“那年父亲刚在重庆办完画展回来,因为天气炎热,就带着家人一起去青城山避暑,没想到就是在那个时候,父亲画了这幅画送给我。”张心瑞回忆起来还是非常感动:“父亲的子女很多,我没想到父亲会记得我的生日,还会主动画一幅画送给我。”在这之后,张心瑞一直把这幅画挂在卧室里,陪着自己过了70个生日。
张大千1949年绘制的《菡萏真丝旗袍》是他送给女儿张心瑞的。据说当年张大千绘制了两件旗袍,一件是《菡萏真丝旗袍》,还有一件送给了他的第四任夫人徐雯波。1972年,张大千还绘制了一件墨荷旗袍送给了他的女儿心声。
张心瑞的这件荷花旗袍画的是花骨朵,徐雯波那件是一朵盛开的荷花。张大千告诉心瑞:女儿是含苞未放的花,所以就只画花苞。
1963年5月,张心瑞携小女莲莲抵达香港,与父亲团聚。分别14年,一朝得相见,父女俩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。1952年,张大千带着全家十来口人迁居阿根廷,两年后移居巴西。他牵挂留在国N的家人,经常写信给孩子们,也一直想让张心瑞出国定居和他团聚。1963年,通过画家叶浅予的帮助,张心瑞终于带着女儿莲莲与张大千在南美团聚。
张大千一直希望女儿能留在自己身边,但限于当时国N政策,张心瑞怕滞留不归会给丈夫和孩子造成牵连。1964年张心瑞要离开八德园回国,张大千很是不舍,希望将外孙女莲莲留在身边。
有一天张大千画了一幅“雀石图”逗外孙女莲莲,说要把画裁开拿一半给莲莲,看到莲莲着急的样子,张大千在画上题写“送一半留一半,莲莲、莲莲你看看,到底你要那一半”,把画给了外孙女莲莲。莲莲当然高兴,她哪里懂得他的外公张大千在玩笑后面的悲伤。
张大千送给外孙女莲莲的画《嘟喵》题识:癸卯之秋,写与莲孙。爰翁。“嘟喵”是张大千在八德园养的一只小猫咪,也是其外孙女莲莲(张心瑞女儿)的宠物。
1964年8月,张心瑞和莲莲回到重庆。这时国N已经展开“四清”和社会主义教育运动,1966年文革开始,张心瑞和父亲完全失去联系。1969年,张大千移居美国加利福利亚州,1976年定居台湾。但那时台海两岸还完全封闭,父女俩还是不能见面。
之后,张大千画了《红叶栖禽》给张心瑞,并题“辛酉四月二十五日,写与拾得爱女,汝细观之,当知父衰迈又不得与汝辈相见,奈何奈何”。
1981年夏,张大千送给女儿张心瑞的一幅《墨荷图》,也是张大千送给张心瑞的最后一幅画。画面上,一茎壮硕的荷叶迎风而立,在其庇护之下的,是一颗稚嫩的花骨朵。配合画上的题词来看,谁说这不是老父亲在暗喻爱女之情?题识:十女心瑞与老父别十八年,远来八德园省侍,匆匆别又十八年,来环荜庵乃不得见。世乱如此,能有团聚之日否?言念及此,老泪纵横矣。奈何奈何!写此数笔,寄汝守之,勿信妖言,当知老父念汝之深也。写下这些词句之时,张大千已离开大陆32年。两声“奈何”背后是张大千的无望与悲苦,更是表达了对女儿的想念!